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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冬日可愛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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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走了, 終於安靜下來了。

整個世界都變得寂靜無聲。

徐可看著屋外還在下的雨,比先前小了一些,可整個天空更加的灰暗, 像是一張黑色的巨網了籠罩下來,讓人覺得壓抑又難受。

店鋪裏亮著的燈明明該是溫馨明亮的, 此刻卻讓她覺得格外的刺眼。

滿屋子蛋糕的香甜味,在此刻聞起來也讓她有些作嘔。

她就這麽在店裏站了許久,視線裏都是一地的狼藉。

怎麽會這樣?

她就沒弄懂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,她長這麽大沒做過一件壞事,為什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?

老天爺有時候對人真的很不公平。

徐可生平第一次怨天尤人。

她就這麽木訥的在店裏站了許久, 眼神呆滯地看著臟亂的店鋪, 直到有人路過這邊,看到店裏的情況驚訝地喊了一聲。

“徐可,你這是怎麽了,發生什麽事了,店怎麽被人砸成了這樣!!”

是鄰居小賣部的大叔,看到店裏的一片狼藉實屬大吃了一驚。

這是得罪什麽人了, 才會上門報覆成這樣。

徐可似反應延遲一般,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大叔。

眼睛還充著血,裏面都是血絲, 紅的十分可怖。

大叔走近, 看到她的樣子,被嚇了一跳,又擔心地問:“怎麽了,到底發生什麽事了, 怎麽弄成了這樣, 你臉上怎麽都是血?”

他就想著過來看看, 準備開店了,反正這年過著也就那樣了,沒想到一來就看到徐可的店被人砸成這樣。

幾個櫃子的玻璃都被砸爛完了,一個立櫃還有些變形,滿地的碎玻璃和被扔的蛋糕面包。

徐可這才完全將思緒拉回來,她慌忙的用袖子擦了擦臉,又去收銀臺那邊找紙和筆。

找了好一會兒,才從一堆碎片裏找到半張紙和一只破掉的筆。

【大叔,你能幫我報警嗎,我手機壞了,沒辦法打電話。】

大叔看著她顫顫巍巍的手,一只手上也受了傷,一大塊紅的,像是被重物砸到的。

“好,我立刻幫你報警。”他一時間也顧不得問,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110.

徐可轉身看著收銀臺後墻角的監控,不知道連接監控的電腦主機有沒有被砸壞。

自從警察提醒過後,她特意將電腦主機放到了收銀臺後很角落的地方,還有一個抽屜櫃擋住了。

她還做了一個喜慶的蛋糕盒子給遮住了監控鏡頭,將沈致送的那串假鞭炮掛在了蛋糕盒子下面,這屋子裏要說唯一完好的東西就是那監控鏡頭和那串喜慶的假鞭炮。

“對,就是這裏。店裏好像遭人惡意報覆了,將整個店都砸了,人看起來沒事,就是受了點輕傷。”一旁的大叔條理很清楚地回答警察的詢問。

“我是幫忙報案的,店主是個說不了話的年輕女孩子,挺可憐的,人又好,按理說不會得罪什麽人。我來的時候,店裏就剩她一個人了,滿地都是砸壞的東西,起碼價值上萬塊呢。”

“警察同志,你們趕緊過來吧,小姑娘看著可憐的很。”

【謝謝大叔。】

看到大叔掛了電話,徐可寫了一句話。

“徐可,你沒事吧,怎麽……發生這樣的事情啊?”他是怎麽也不相信徐可會惹什麽事,她本來就說不了話,最開始和他們這群鄰居相處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,生怕得罪人了。

徐可搖搖頭,有些疲憊的往收銀臺後走,擋住監控器的主機沒被動,那抽屜倒是被翻動過,她松了口氣,至少證明監控是還能看的。

她覺得疲憊極,視線沒有焦距的看著,就看到地上自己的手機。

想起先前沈致打了微信電話過來,不知道找她是做什麽。

盡管疲憊的動都不想動,徐可還是支起身子去撿起自己的手機。

手機已經被踩變形了,連機都開不了,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好,裏面還有挺多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的。

大叔見她這樣,也不好一直追問,就坐在了門口想著等警察來了再走,不然怕又發生什麽事。

【大叔,你的手機能給我用一下嗎?】

徐可將壞掉的手機放到衣服口袋裏,又拿起筆寫道。

大叔也沒問什麽,將手機遞給了她。

“哎,你手怎麽一會兒就腫成這樣,我店裏有藥水,先給你擦一點吧。”見她接手的手機變得又紅有腫,還有淤血,大叔擔心地說。

徐可還是搖搖頭,將自己手機裏的卡取出來,換到了大叔的手機上重新開了機。

開了機以後,她點到了外賣平臺,登錄了自己的商家號,好在這會兒沒有人點單,她將店鋪設置成了暫停營業。

設置完後,將自己的手機卡取出來,把大叔的卡重新裝上後,將手機還給了大叔。

大叔接過手機,打開了自家店鋪的門,招呼道:“小可,你先到我這邊來烤烤火,那麽冷的天。”

這一波下雨,氣溫都降到零下了,看樣子到晚上的時候可能還會下點小雪。

徐可擺擺手,表示不用,她不冷。

她確實不冷,再冷也冷不過此刻她的心。

她就這麽蹲在門口,腦子裏嗡嗡地響,仿佛剛才那兩人砸東西的聲音還在腦海裏回響。

等了一會兒,有兩個警察到了,其中一個就是徐可見過兩次的李警官。

看到店鋪的情況,兩個警察都吃了一驚。

“徐可,怎麽回事,是他們來鬧事了?”李警官知道之前的情況,開口問。

徐可點頭。

“你傷的重不重,我看看。”李警官吸了口氣,看她臉上血跡斑斑的,十分的擔心。

【皮外傷,沒事的。】徐可說。

她寫字的手一直在發抖,筆都不怎麽握的住,明明可以寫一手好看的字,此刻卻歪歪曲曲的,都不怎麽好辨認。

另一個警察在拍照取證,整個店鋪簡直不堪入目,就算請人來打掃起碼都要花好幾百人家可能還不一定會接。

地上墻上除了碎玻璃以外,最難搞的是糊滿的蛋糕,

幸好現在是天氣冷,要是夏天的話,這會兒屋子裏肯定都蚊蟲滿天飛了。

“有監控嗎?”李警官又問。

徐可點頭,指了指監控攝像頭,又低頭寫字:【你們把電腦主機帶走吧,我不知道有沒有砸壞。】

“嗯,那你和我們回一趟警察局吧,先做個筆錄。”李警官說。

“哎,警官,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子,不可能惹事的,你們得替她做主啊。”大叔在一旁看著,見警察要帶徐可走連忙道。

“會的,放心。”李警官道。

徐可收拾了一下,等警察取了證後,一起去了公安局做筆錄。

公安局裏,李警官還是先讓人給徐可處理了臉上和手上的傷。

她被踩的右手傷的有些重,公安局醫務室裏的醫生說可能傷到了骨頭,要拍個片也好鑒定。

右手腫的十分厲害,還有一大塊淤血,所以她握筆都太能握住。

為了讓她不那麽難受,公安局的人從別處調來了專業的手語老師。

徐可將事情從頭到尾說的很清楚,警察也將監控調取了出來。

看到監控裏的畫面,李警官忍不住又罵粗口:“靠!這都是搶劫了!我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!”

【這個可以立案嗎?】

做完筆錄,徐可認真的問。

“可以,根據《刑法》第二百七十五條故意毀壞公私財物,數額較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,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罰金。他這個涉事金額已經超過了5000元,按照條例依法追究刑事責任,而且還動手打人,行為更惡劣,我們這邊會即刻立案,並將人抓捕歸案的。”李警官說。

聽到警官這麽說,徐可放了心,就怕到時候不能立案,又是行政拘留幾天,以徐望龍那混混,肯定還會來找她麻煩的。

而且她這次損失何止五千塊,粗略算了一下,近兩萬,還不知道那些冷凍櫃能不能重新換了玻璃繼續用,如果不能的話加上她的電腦、手機就是兩萬多。

兩萬多她要做好多蛋糕和面包才能賺回來。

更別說她現在店裏的情況,估計最少四五天都開不了店,每一天都在燒房租。

一想到這些,徐可心裏就難受的很。

她就想安安穩穩的生活,苦一點累一點沒關系,只要安穩就行。

她也不求別人什麽,就求自己能努力一點,勤快一些,靠自己。

“徐可,你先回去,我們這邊將肇事者抓捕歸案後在聯系你。”李警官看徐可臉色蒼白,關心地說,“我讓同事送你回去。”

【不用了,我自己回去。】

徐可不想浪費警力。

“沒事的,我送你回去。”李警官可不放心,這女孩子看著太讓人心疼了。

整個做筆錄的過程,她頭腦清晰,即便說不了話,表述也很清楚,眼睛一直充血,紅的有些可怖,可就硬是忍著沒哭出來。

如果不是之前就經歷過許多不好的事情,遭遇過很多的苦難不可能這麽堅強的。

【謝謝。】

徐可對她扯出一個笑容,警察能送自己回去的話,她會安心一些,就怕徐望龍折返又來找麻煩。

“走吧。”李警官和同事交代了一聲,起身往外走。

徐可也跟著起身,剛站起來就身子就晃了兩下,差點沒站穩。

“怎麽了?”見狀,另一位警察問。

她忙擺手。

沒事,就是有些暈。

徐可在原地站了幾秒,才跟著走出去。

警察說會立刻抓捕肇事者,徐望龍他們應該也不敢在這邊呆多久,這會兒說不定在往鄉下的老家跑。

徐可不想去想那麽多,在警車上時,她整個人都很呆滯,目光無神的看著前方。‘

李警官看了她一眼,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,她只是個公事公辦的警察,多的事也不好幹預。

公安局離徐可的店並不遠,不一會兒就到了。

這會兒天都已經黑下來了,天空飄起了一些雪粒子。

一下車,就感覺到一陣寒風刮過來,吹的徐可直打顫。

“徐可,這是我的電話號碼,如果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跟我打電話,你不能說話,打電話響兩聲掛掉就行,我會立刻趕過來的。”準備進屋的時候,李警官叫住了她。

徐可就見她從車窗遞了一張紙條出來出來,紙條上用漂亮的字體寫著一串號碼,和一個名字,李勝。

她心頭一陣酸楚襲來,眼眶更加的紅,裏面慢慢起了水霧。

“有事立刻給我打電話,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。”怕她會擔心什麽,李警官又笑著說。

【謝謝。】

徐可深吸了一口氣,才忍住眼淚沒掉出來,先寫了一句謝謝才接過紙條。

“不客氣,肇事者肯定很快就會抓到,你放心。”李警官說。

徐可點點頭。

看著車子開走後,她才轉身開了店鋪的門。

一進去就滿屋子的狼藉,她卻沒有一點心情收拾。

將卷閘門拉了一大半下來,她來到了裏屋。

裏屋也是一片狼藉,還壞了兩袋面粉,灑了一地。

幸好屋子裏沒有用火,不然引起粉塵爆炸更加的危險,整棟樓都要遭殃。

徐可支起疲憊不堪的身子,用盆子接了點水,灑在了滿是面粉的地上,然後才拿起掃帚將這些面粉掃到了一起,鏟起來倒進了一個垃圾袋裏。

明明就是普通的動作,做完她卻累的不行,右手疼得她額頭都出了汗。

醫生說她右手手掌的骨頭有輕微的骨裂,最好是養一段時間不要拿重物,不能做重活。

不能拿重物,不能做重活,那她怎麽辦,店鋪怎麽開下去,她得生活啊,還有一堆的事情都是要錢的。

毀壞了那麽多東西,她都不指望徐望龍他們能賠得起。

還有她的電腦,不知道能不能拿回來,裏面全是她的賬目,還有樂樂姐他們的賬目都在電腦上,更別說自己剪輯拍攝的那些視頻。

徐可坐在冰冷的地上,雙手放在膝蓋上,整個人都蜷縮到了一起,看著這滿屋的狼藉荒亂。

要是沒有生在這樣的家庭就好了,要是養父母還在就好了,她當初就該走的再遠一點,遠到他們怎麽也找不到自己。

要是……自己沒有被生下來,沒有來過世界就好了……

一時間,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苦楚都湧上了心頭,積壓了那麽多年的痛楚趁她疲憊防禦薄弱的時候,全部侵襲過來。

徐可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,撕心裂肺的,想要將這些年沒能哭出來的難過全部發洩出來。

她的哭聲難聽極了,聲音像是被碾過一般,破裂的,蒼老的,聽的人心口揪疼。

這樣的哭聲充斥著整個安靜淩亂的屋子,像是黑暗裏無助的孩子在對著整個空無的天地哭泣。

哭自己的無能為力,哭自己出生的家庭,哭自己遭受到的一切。

也許,這樣痛哭一場第二天就能所有的情緒收拾好,然後繼續努力的生活。

沈致來到徐可店外的時候,看到店裏這麽早已經打烊了有些驚訝。

還不到晚上八點,雖然是春節,可也不一定會關的這麽早。

不過今天那麽冷,白天的時候一直下雨,這會兒還下著毛毛雪,街上都沒什麽人,估計小啞巴也是沒什麽生意就早早關了門,說不定又準備出去跑外賣。

卷閘門半拉著,只留了一截半人高的空隙,能看到裏面亮著燈,但是似乎不是店鋪,是裏屋或者是後廚的燈光,因為燈光不算亮,像是從後面的屋子傳來的。

他有些擔心,今天中午那會兒他給徐可打了好幾個微信電話她都沒接。

她就算再忙,也會在忙完後給他回一條信息的。

沈致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,他彎腰鉆進了店裏。

一進去,即便是店面沒開燈,從裏面屋子裏傳來燈光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滿屋的淩亂和狼藉,像是剛被搶劫過,整個店鋪裏幾乎找到一件完整的物品。

還有滿屋子都充斥著的,有些膩的奶油和蛋糕的味道,讓人幾乎是作嘔。

沈致震驚的說不出話來,同時心裏那份擔心越來越大。

徐可呢?

店裏發生了什麽?

怎麽會這樣?

徐可人呢?

腦子裏一時間什麽都在轉,沈致邁步往裏屋走,剛走了一步就聽到後廚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。

那哭聲斷斷續續的,聲音非常的沙啞蒼老難聽。

“徐可!”

沈致幾乎是沖進去的,裏屋依舊是滿屋的臟亂狼藉,他暫時顧不上這些都是怎麽回事,視線在屋子裏掃了一圈,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後廚門口的小啞巴。

小啞巴坐在上,蜷縮在那裏,不大的一團,像是個被遺棄了的孩子。

似乎是聽到了自己的喊聲,她擡起頭看了過來。

燈光下,那雙總是明亮像是鑲嵌著星星的眼睛此刻紅腫的厲害,眼裏布滿了淚水,一張小臉也哭的緋紅,望過來時還不住地在抽泣。

一瞬間,沈致感到自己胸口襲來一陣猛烈的疼痛,疼的他差點沒站穩。

心臟像是被人用什麽狠狠地刺了一下,鉆心的疼痛從心口蔓延至全身。

他的腦海裏全是小啞巴的笑臉。

那個將他的車子劃傷後,大冬天的深夜裏蹲在他的車子旁等著賠償他,卻還是笑著幹凈清澈的瞳眸裏都是星光的小啞巴。

那個在雨天裏拒絕自己的相送,明明上一秒以為車子掉了急得差點哭了,下一秒卻會將倒了一地的單車推起來的小啞巴。

那個笑著對他說:‘沈先生,很高興也很幸運能遇見你’的小啞巴。

以及…會牽著他的袖子過馬路,會開心和他分享好吃的,一直努力生活,總是笑著的小啞巴。

沈致終於知道這些天來自己所有的不正常是怎麽回事了。

總是下意識的想見眼前的人,忍不住想她在幹什麽,一見到她就很雀躍的心情是怎麽回事,他終於弄清楚了。

我這懶散的幸福,長期昏睡,現在醒來了。

他忽地想起前不久書裏看到的這句話。

終於醒來,此刻醒來了。

“艹!”他忍不住低罵了一聲。

罵自己的後知後覺,惱怒自己太過長的反射弧。

沈致兩步並作一步走過去,將人緊緊地摟在了懷裏。

“徐可,怎麽了,發生什麽事了?”他低聲問,聲音放的很輕,仿佛重一點會砸碎懷裏纖瘦的人。

徐可沒想到沈致會突然出現在這裏,像是突然降臨的神明一般,披著滿身溫暖的光華。

她擡起頭看著沈致,一雙紅腫的眼裏還蓄滿了淚水,看他時的視線模糊不堪,可是她還是拼命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。

他好像戴著個灰色的毛線帽,將頭發都遮住了,一張白皙的臉此刻透著點紅,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麽的。

他還戴著一條毛茸茸的圍巾,臉貼在圍巾上特別的暖和舒服。

看了好一會兒,似乎還是不確認,徐可緩緩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臉。

溫熱的觸感,很真實的感覺,不是在做夢,不是她看花了眼。

沈致握住她的手,任由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。

“是我。”

溫柔而沈重的兩個字。

“徐可,是我。”

他重覆了一遍。

徐可哇地一聲,哭的更加厲害,哭聲更加的難聽。

真的是沈致,真的是他。

她不知道為什麽,一看到他,她心裏所有的難過和痛苦都被放大了無數倍,只想讓自己暫時躲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大哭一場。

至少,這個懷抱是她暫時可以棲息的,她可以暫時借用一下的。

沈致沒再繼續問,只是緊緊地抱著她,聽著她破碎不堪的哭聲,自己心臟也跟著揪疼著。

他不知道她在這幾個小時經歷了什麽,怎麽會整個店鋪都成了這樣。

但是她能哭成這樣,肯定是難受委屈極了。

那麽倔強堅強的人,此刻哭的撕心裂肺,好像要將這輩子受的委屈和難過都哭出來。

作者有話說:

我這懶散的幸福,長期昏睡,現在醒來了——哈菲茲【人間食糧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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